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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二） 看到在校长赵登玉坟前喝农药自杀的赵小娥在垂死挣扎的痛苦样子，赵老六此刻不顾自己身体的老迈，依旧疯了似得一口气跑到村中，边跑边大声呼救着。半夜里被突然惊醒的很多村民在睡梦中懒懒地翻一个身，侧耳听听感觉是赵老六的大呼小叫。不少已被惊醒满怀好奇心的妇女都使劲推醒还在呼呼酣睡的男人，“他大，你听听，外边有人喊救命呢？你起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很多正在梦游周公的男人便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声：“你听这破锣嗓子，这不是赵老六在嗷嗷吗？这个老不死地，自从跟翠翠发了一点小财后，每次进了村中都是耀武扬威，眼皮抬得高高地，一副六亲不认的土财主样子。如今落魄得连孩子都不愿搭理他了，今天夜里又发什么神经呢？不理他个龟孙子，咱还是睡觉吧。”男人便一翻身，便把那个女人压在身下，黑暗中笑嘻嘻地说道：“我正做梦娶媳妇呢，刚把那小媳妇的衣服扒下来，还没开始呢，就被你个扫把星给搅和了。不行，我的好事不能被你耽搁了，那你就接着来替我那梦里个媳妇吧。”紧接着就是一阵轻车熟路地揉搓，而后是激情勃发地彻底进入。女人心底幸福表面抗拒地嘟囔着：“成天没有一点长进地事，你看看人家那个要饭的疯子三旺子，自从翠翠跳河死了之后，人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现在开得那个小卖部，看来生意还不错呢？就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去外边打工挣个钱，我看孩子大了的时候，你怎么给他买楼娶媳妇？” “奶奶日死地，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你没看见翠翠两口子只要钱不要命地下场吗？做人还是知足常乐日子长远。再说，我要是有钱了，凭我的个性，还不小三一大堆？还是没钱好，这样我就能守着你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了。”男人一边继续兴奋地冲刺着，一边为自己不去挣钱找着理由。 “那以后孩子大了怎么办？要买楼买车地时候你呆着个脸给人打去呀？”媳妇依旧未雨绸缪，想象着若干年后孩子的婚姻大事。 “我操，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以前还不是穷得叮当响，还不是照样把你娶来了。”男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死不悔改的样子。 这时候，还是有很多热心人或是怀着好奇心出来看热闹，或是真地相信赵老六半夜三更地大呼小叫，起来想救人要紧，很快，赵戈庄的街道上就站满了许多还睡意未消的男男女女。 “怎么回事？老六，怎么大半夜里，小娥的男人不喊救人？而是你起来瞎嚷嚷？是不是你没有媳妇睡不着觉犯了神经病了？”有人感觉看不见赵小娥男人和孩子，不禁质疑地问道。 “唉，别提了，今天不是因为操办给赵校长发丧，我没有功夫去放羊吗。我寻思着夜里去我麦地里让羊吃点麦苗吧。谁知道半路听到有女人在哭，我就想去看看，一看谁知道是赵小娥哭着哭着就喝农药了。赶紧救人要紧，别的都别多说了。现在还不知道我的那群山羊跑到哪里去了呢？二蛋子，你去给大爷我找找，回来我请你喝酒。”赵老六急于说清到底是怎么发现赵小娥自杀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个老不死地没安好心，这麦子都拔节老高了，你还去放羊，那不是啃一颗就毁一颗吗？赵老六你还是吃粮米的人吗？”有人听说赵老六夜里放羊啃麦苗，不禁感觉气气愤填膺起来。 “还是赶紧救人吧，放羊地事我回头再给大家伙陪不是，赶紧去喊小娥的男人去。”赵老六焦急万分地迈动早已奔跑得筋疲力尽的两条老腿，飞快地跑向赵小娥家的方向，他身后是一大群紧紧尾随观看事态发展的一群乌合之众。 “老徐，快开门。你家小娥在赵校长的坟头前喝药自杀了。你赶快起来送她去医院，再晚一会可能就救不过来了。”赵老六拼命地敲打着赵小娥上门女婿徐幸福新盖好的门楼上，那两扇还散发着油漆味的崭新铁皮大门。 “哎呦，六叔，我知道她是拿着农药出去的，我也知道她是想自杀。你能不能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不？你知道我做上门女婿丢得是什么人不？你知道我戴了半辈子绿帽子的滋味不？如果小娥死了，我也就彻底解脱了。你老人家就回去好好睡觉去吧，别再多管闲事折磨我了吧？”徐幸福此刻一副可怜相，一点也没有幸福感觉地在屋内哀求着。 “我日你娘地，现在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救人要紧还是你那绿帽子要紧？要是你不起来，小娥如果给耽误死了，我跟你小子没完。”赵老六立刻拿出当年跟翠翠干事时的那一身匪气，霸道地怒气冲天起来。 “我家里盖房花的一分钱也没有了，就是到了医院我也没钱抢救她呀？”好不容易磨磨蹭蹭起来的徐幸福两手一摊，对着还在吹胡子瞪眼的赵老六无可奈何地说道。 “日你娘地，你个摔不烂地破毡帽头子，我还真拿你没办法。现在村子里有车有钱的可能就是三旺子了。走，你跟我去给三旺子借钱去。”赵老六一把拉住不肯挪动半步的徐幸福。“日你娘地，你能不能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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