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白鹿原之殇6）
本帖最后由 落木 于 2022-1-24 09:49 编辑05
鹿家兄弟先去了白鹿书院，过了两年白家兄弟也跟着去了。黑娃终于还是辍学了，他的确不是念书那块料，他还是比较适合割草打柴铡草喂马，跟着他的爸在白家的水田和坡地日复一日的劳作，但这让他心安。他再也不用白叔替他给徐先生交学费了。
相传北宋年间，一河南小吏到关中任职，路过白鹿原，忽见一白鹿翻飞跳跃，倏忽之间隐身在绿油油苍茫茫的原野里。小吏遂买下白鹿原，定居于此，钦定死后埋葬地点。小吏生有独子，做了小官，到了孙子辈，生下四个儿子，这就了不得了。四个儿子都考中进士，其中一个官至宰相。四位进士去世后，皇帝钦命造塔纪念，亲笔御题“四吕庵”。其后一位吕姓后人挂牌“白鹿书院”再此教授讲学，这是白鹿书院最初的由来。
当年朱先生婉拒了巡抚方升请他出来做官，自请重修白鹿书院，愿为本地学子造一方学习的净土。方巡抚深受感动，批给他一大笔钱，朱先生用这笔钱请了工匠，修整了房屋院落，把方巡抚亲笔书写的“白鹿书院”匾额挂到原来“四吕庵”的位置。关东大儒亲自坐馆，白鹿书院一时兴旺无匹，成了白鹿原乃至整个滋水县最好的学堂。然而少年时代的黑娃终究与此无缘，不过又过了20年，黑娃成了朱先生的关门弟子，甚而至于被朱先生称赞为最好的学生，这都是后话。
“爸，我要跟着嘉道叔到渭北去熬活。”
“你说啥？”这么大的事，黑娃竟然没有先给自己这个当爸的说一声，这让鹿三有点恼怒！“犯上！”
这年黑娃17岁。
“跟我在你白叔家再熬两年活，我把庄稼地里的技术都交给你，你就自个儿干长工。”鹿三吧嗒一口水烟，呼噜噜的直响。鹿三都计划好了，自己家那点地不消多少工夫，闲时出去打个零工，再不济还有打土坯的技术。“哪儿不准去，万一碰上个不仁义的主家，有你的好受！你就跟你白叔家干！”
“不！”黑娃坚决地说。
“你白叔不仁义？对你不好？”
“白叔送我上学，对我也好，我就是嫌他……”黑娃脸憋得通红，“嫌他腰板挺得太硬……太直！”
“只是啥话？”鹿三笑了。“人家活人硬气，腰板当然直了！”
“爸，你就在白叔家干两年，我外出熬活去，等咱攒够了钱，咱也买几亩水田。”黑娃环顾一眼四壁黢黑的墙，“咱也盖间新院子，起个门楼。”黑娃眼圈红了，“爸，你也甭熬长工了……”黑娃还想说以后咱也挺直个腰板，跟白叔一样，但他啥话也说不出来，只管扑簌簌的掉眼泪。
“他爸，就依了黑娃嘛……”黑娃的妈抹一把眼泪，“有儿穷不长……”
鹿三默默地抽着水烟，呼噜噜的声音断断续续拉得老长老长……
[*]黑娃就跟着嘉道叔踏进一望无垠的关中平原。黑娃从未下过白鹿原，当他回头遥望远在身后的原，心里说，“等我回来！”黑娃坐上摇摆的木船，顺着浑浊的渭河水流而下到了渭北一个叫“将军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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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黑娃带回来一个白鹿原上再找不出第二个的漂亮女人。
本集倒数第二行“2.”何意？ 文末那几个数字，删不了，不晓得咋个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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