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话端午
本帖最后由 wanxuan 于 2021-6-18 22:38 编辑儿女情长话端午
每逢佳节倍思亲。母亲离开我们已经第二个年头了。从一个老旧U盘里找到笔者2002年端午节写的一篇记叙散文。母亲曾经读过这段文字，她看后便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我有这么好吗？————题记
作者：陆燕娟
又是一个棕叶飘香的季节。按老习惯，人们按奈不住喜悦的心情开始忙碌起来，京城的超市已经纷纷打起了“五芳斋”、“稻香村”等老子号的招牌，在端午节的前夕，率先挣抢着应节食品粽子的风头。
往年的这时候，母亲已早早地张罗开了，浸米、泡棕叶，然后废寝忘食地将浸好的米一口气全部裹成棕子，并在家里的炉灶空闲时，将包好的棕子用文火蒸煮。对于母亲在端午节前后的紧张和忙碌，我从小看到大，那烦琐的工序令我望而生畏，以至于包棕子这门技艺是唯一没能从母亲那儿学会的一样厨艺。小时候，看母亲包棕子是一种享受。一阵阵糯米醇香和棕叶的清香吸引我在母亲的身边驻留，有时侯还会情不自禁地学着她的样子包一包，裹一裹，但从来都没有成功的记录。
在物质产品匮乏的年代，端午节对孩子们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因为有香甜的粽子吃。特别是母亲亲手包出的粽子更是别有风味。母亲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跟外祖母学会了包粽子。她对包粽子所使用原材料的选择十分挑剔。虽然北方的苇叶在节前供应充足，但母亲决不轻易购买。记得每到端午时节，南方的亲戚都会不厌其烦地亲自或嘱托来京出差的朋友为母亲捎来新舂出的糯米和刚打下的新鲜竹叶。母亲还会提前很长时间在市场上寻找那种肉厚核小的小红枣。如果哪一次没能及时凑齐这些必备的原料，她都会非常失望。但她会马上到菜市场去精心选购她认为质量最好，最适合制作粽子用的糯米和其他配料。
母亲裹出的粽子一律是标准的四角锥形，粽子的身体光滑、饱满，四角尖尖像羚羊的犄角。且个个大小匀称，放在那里就像一件件工艺品，有一种端庄俏丽之美，让你舍不得用贪食的嘴巴啃噬她那美丽的形体，不忍心破坏她完整的容貌。那粽子不仅样子好看，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口感绵软、有弹性。热食温和、缠绵；凉吃则清香、爽滑。粽子不仅供家人享用，母亲通常会将它们分成若干份，吩咐我们姊妹送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品尝。母亲出色的手艺在家族和好朋友中闻名遐迩。我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读书时常来家里小坐，品尝过母亲精湛的厨艺，对母亲包的粽子更是情有独钟。特别是母亲用自制的腌肉裹成的大肉棕更是让我的这位同学赞不绝口。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我们很少机会见面，每次电话联络时，她除了让我捎去对母亲的问候，还额外关照我告诉母亲，她非常想吃那种大肉棕。
小小粽子在食品种类极大丰富的今天，成为饮食世界中的点缀。但端午时节，母亲亲手包出的粽子不仅给我们带来节日的喜庆，还将我送入一种对粽子、对童年和对母亲的绵延不绝的缱锩情结之中。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年年不断，不厌其烦地裹着粽子，是在向我们传递着一种美好的情感。当我们先后成家出嫁后，她仍然按照几十年不变的时间表安排着自己的生活节奏。我们一定会在节日前夕接到母亲的电话通知：取粽子。生活忙碌的姊妹们偶尔会发出一次委婉的拒绝，这时，母亲会非常生气，然后她就会在电话那边滔滔不绝向你介绍着今年的粽子与往年如何的不同，材料新鲜、比市场上出售的干净卫生等等。我们最终总会被她的耐心和热情所感动。她兴高采烈地张罗着，让大家将她分配好的粽子如数带走，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深深地感慨着母亲的一片苦心。她年复一年地在裹着、煮着、分着、送着，平常简单的过程中，传递着对子女们始终如一的爱和牵挂。
今年的端午节我注定不会接到母亲那个召唤我去吃粽子的电话了。她因意外腰部严重受伤，需要卧床一段时间。望着从南方捎来的新鲜竹叶，躺在床上的母亲不住念叨着，今年怕是包不成粽子了。然后，又充满愧欠似地补充说，等病好了，我再补上吧。在我的记忆里，这可能将是母亲唯一一次不能亲自包粽子，我从表情上明显地体察出她对此事流露出的遗憾和不安。
距离端午节还有一段时间，我从内心希望母亲的病快点好起来。当我再一次去看望她的时候，看见餐桌上分明是摆着一些包好的粽子。仔细端详便知，那不是出自母亲的手艺。原来，母亲为了不让我们失望，吩咐照顾她的保姆包了一些粽子。仍然是老习惯，粽子被分成了若干份。望着静静躺在那里的粽子，我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我谴责自己的笨拙，竟然始终没有掌握包粽子的技艺，不能在母亲抱病在床的时刻用自己的双手代替她裹粽子，以减轻她内心的不安，安慰她落寞失望的心情。粽子拿回家，我那眼尖的女儿，一下子识破了粽子的秘密。她望着那堆松松垮垮形同枕头式的粽子，咧咧嘴，皱皱眉，最后大声而坚决地宣布：这不是姥姥包的，我不吃这“难看”的粽子。我将女儿拒吃粽子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母亲，她流泪了，继而又因孙女的这股掘劲儿而破涕为笑。然后她再次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与不安之中。
史料记载中对端午节的说法不一，有纪念爱国诗人屈原说，而《史纪》中有端午节又称女儿节的记录。我更宁愿相信关于女儿节的传说，在这一天，人们都要包粽子，煮彩蛋，儿女们欢聚一堂庆贺佳节。十几年来，无论是否公休假日，在端午节这一天，姊妹们都会有一个不约而同的念相，去母亲那儿吃粽子。每次都是一番亲情团聚的热闹场面，母亲满心欢喜地烹制出一桌丰盛的饭菜，更重要的是将她精心裹制的粽子端上来让大家品尝。在中国节和洋人节名目繁多的今天，我们仍然一如既往地钟情着中国的传统节日端午节。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中，母亲将她对儿女无时不在的惦念和恒久温馨的爱意裹进了四角尖尖的粽子，这爱象涓涓泉水般清冽甘甜，浸润着我们因奔波劳碌而略显疲惫的身心。
今年的端午节我们终将与母亲的粽子无缘了。我望着躺在病榻上的母亲，衷心地祝愿她早日康复。并在内心深处焦急地呼唤着：下一个端午节快点来吧……
2002年5月.29日
四角尖尖象羚羊的犄角。——像
放在那里就象一件件工艺品——像 母亲出色的手艺在家族和好朋友中闻明遐迩。——闻名遐迩 我们最终总会被她的耐心和热情所感动。她兴高采烈地张罗着，让大家将她分配好的粽子如数带走，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深深地感慨着母亲的一片苦心。她年复一年地在裹着、煮着、分着、送着，平常简单的过程中，传递着对子女们始终如一的爱和牵挂。{:handshake:} 又充满愧欠似地补充说——似的 我将女儿拒吃粽子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母亲，她流泪了，继而又因孙女的这股掘劲儿而破涕为笑。{:handshake:} 在中国节和洋人节名目繁多的今天，我们仍然一如既往地钟情着中国的传统节日端午节。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中，母亲将她对儿女无时不在的惦念和恒久温馨的爱意裹进了四角尖尖的粽子，这爱象涓涓泉水般清冽甘甜，浸润着我们因奔波劳碌而略显疲惫的身心。{:handshake:} 浓浓的粽香，浓浓的亲情。祝母亲端午吉祥、安康！{:handshake:} 往年的这时候，母亲已早早地张罗开了，浸米、泡棕叶，然后废寝忘食地将浸好的米一口气全部裹成棕子，并在家里的炉灶空闲时，将包好的棕子用文火蒸煮。对于母亲在端午节前后的紧张和忙碌，我从小看到大，那烦琐的工序令我望而生畏，以至于包棕子这门技艺是唯一没能从母亲那儿学会的一样厨艺。小时候，看母亲包棕子是一种享受。一阵阵糯米醇香和棕叶的清香吸引我在母亲的身边驻留，有时侯还会情不自禁地学着她的样子包一包，裹一裹，但从来都没有成功的记录。{:handshake:} 母亲裹出的粽子一律是标准的四角锥形，粽子的身体光滑、饱满，四角尖尖象羚羊的犄角。且个个大小匀称，放在那里就象一件件工艺品，有一种端庄俏丽之美，让你舍不得用贪食的嘴巴啃噬她那美丽的形体，不忍心破坏她完整的容貌。那粽子不仅样子好看，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口感绵软、有弹性。热食温和、缠绵；凉吃则清香、爽滑。粽子不仅供家人享用，母亲通常会将它们分成若干份，吩咐我们姊妹送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品尝。母亲出色的手艺在家族和好朋友中闻明遐迩。我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读书时常来家里小坐，品尝过母亲精湛的厨艺，对母亲包的粽子更是情有独钟。特别是母亲用自制的腌肉裹成的大肉棕更是让我的这位同学赞不绝口。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我们很少机会见面，每次电话联络时，她除了让我捎去对母亲的问候，还额外关照我告诉母亲，她非常想吃那种大肉棕。 母亲裹出的粽子一律是标准的四角锥形，粽子的身体光滑、饱满，四角尖尖象羚羊的犄角。且个个大小匀称，放在那里就象一件件工艺品，有一种端庄俏丽之美，让你舍不得用贪食的嘴巴啃噬她那美丽的形体，不忍心破坏她完整的容貌。那粽子不仅样子好看，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口感绵软、有弹性。热食温和、缠绵；凉吃则清香、爽滑。粽子不仅供家人享用，母亲通常会将它们分成若干份，吩咐我们姊妹送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品尝。母亲出色的手艺在家族和好朋友中闻明遐迩。我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读书时常来家里小坐，品尝过母亲精湛的厨艺，对母亲包的粽子更是情有独钟。特别是母亲用自制的腌肉裹成的大肉棕更是让我的这位同学赞不绝口。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我们很少机会见面，每次电话联络时，她除了让我捎去对母亲的问候，还额外关照我告诉母亲，她非常想吃那种大肉棕。 今年的端午节我注定不会接到母亲那个召唤我去吃粽子的电话了。她因意外腰部严重受伤，需要卧床一段时间。望着从南方捎来的新鲜竹叶，躺在床上的母亲不住念叨着，今年怕是包不成粽子了。然后，又充满愧欠似地补充说，等病好了，我再补上吧。在我的记忆里，这可能将是母亲唯一一次不能亲自包粽子，我从表情上明显地体察出她对此事流露出的遗憾和不安。{:handshake:} 史料记载中对端午节的说法不一，有纪念爱国诗人屈原说，而《史纪》中有端午节又称女儿节的记录。我更宁愿相信关于女儿节的传说，在这一天，人们都要包粽子，煮彩蛋，儿女们欢聚一堂庆贺佳节。十几年来，无论是否公休假日，在端午节这一天，姊妹们都会有一个不约而同的念相，去母亲那儿吃粽子。每次都是一番亲情团聚的热闹场面，母亲满心欢喜地烹制出一桌丰盛的饭菜，更重要的是将她精心裹制的粽子端上来让大家品尝。在中国节和洋人节名目繁多的今天，我们仍然一如既往地钟情着中国的传统节日端午节。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中，母亲将她对儿女无时不在的惦念和恒久温馨的爱意裹进了四角尖尖的粽子，这爱象涓涓泉水般清冽甘甜，浸润着我们因奔波劳碌而略显疲惫的身心。
{:handshake:} 欣赏老师精彩佳作，问好！{:handshake:} 又是一个棕叶飘香的季节。按老习惯，人们按奈不住喜悦的心情开始忙碌起来，京城的超市已经纷纷打起了“五芳斋”、“稻香村”等老子号的招牌，在端午节的前夕，率先挣抢着应节食品粽子的风头。
{:handshake:} 往年的这时候，母亲已早早地张罗开了，浸米、泡棕叶，然后废寝忘食地将浸好的米一口气全部裹成棕子，并在家里的炉灶空闲时，将包好的棕子用文火蒸煮。对于母亲在端午节前后的紧张和忙碌，我从小看到大，那烦琐的工序令我望而生畏，以至于包棕子这门技艺是唯一没能从母亲那儿学会的一样厨艺。小时候，看母亲包棕子是一种享受。一阵阵糯米醇香和棕叶的清香吸引我在母亲的身边驻留，有时侯还会情不自禁地学着她的样子包一包，裹一裹，但从来都没有成功的记录。{:handshake:} 在物质产品匮乏的年代，端午节对孩子们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因为有香甜的粽子吃。特别是母亲亲手包出的粽子更是别有风味。母亲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跟外祖母学会了包粽子。她对包粽子所使用原材料的选择十分挑剔。虽然北方的苇叶在节前供应充足，但母亲决不轻易购买。记得每到端午时节，南方的亲戚都会不厌其烦地亲自或嘱托来京出差的朋友为母亲捎来新舂出的糯米和刚打下的新鲜竹叶。母亲还会提前很长时间在市场上寻找那种肉厚核小的小红枣。如果哪一次没能及时凑齐这些必备的原料，她都会非常失望。但她会马上到菜市场去精心选购她认为质量最好，最适合制作粽子用的糯米和其他配料。{:handshake:} 母亲裹出的粽子一律是标准的四角锥形，粽子的身体光滑、饱满，四角尖尖象羚羊的犄角。且个个大小匀称，放在那里就象一件件工艺品，有一种端庄俏丽之美，让你舍不得用贪食的嘴巴啃噬她那美丽的形体，不忍心破坏她完整的容貌。那粽子不仅样子好看，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口感绵软、有弹性。热食温和、缠绵；凉吃则清香、爽滑。粽子不仅供家人享用，母亲通常会将它们分成若干份，吩咐我们姊妹送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品尝。母亲出色的手艺在家族和好朋友中闻明遐迩。我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读书时常来家里小坐，品尝过母亲精湛的厨艺，对母亲包的粽子更是情有独钟。特别是母亲用自制的腌肉裹成的大肉棕更是让我的这位同学赞不绝口。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我们很少机会见面，每次电话联络时，她除了让我捎去对母亲的问候，还额外关照我告诉母亲，她非常想吃那种大肉棕。{:handshake:} 小小粽子在食品种类极大丰富的今天，成为饮食世界中的点缀。但端午时节，母亲亲手包出的粽子不仅给我们带来节日的喜庆，还将我送入一种对粽子、对童年和对母亲的绵延不绝的缱锩情结之中。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年年不断，不厌其烦地裹着粽子，是在向我们传递着一种美好的情感。当我们先后成家出嫁后，她仍然按照几十年不变的时间表安排着自己的生活节奏。{:handshake:} 今年的端午节我注定不会接到母亲那个召唤我去吃粽子的电话了。她因意外腰部严重受伤，需要卧床一段时间。望着从南方捎来的新鲜竹叶，躺在床上的母亲不住念叨着，今年怕是包不成粽子了。然后，又充满愧欠似地补充说，等病好了，我再补上吧。在我的记忆里，这可能将是母亲唯一一次不能亲自包粽子，我从表情上明显地体察出她对此事流露出的遗憾和不安。{:handsh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