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百香果 发表于 2021-2-14 20:28:44

打一冬好柴烹年味儿

本帖最后由 春云百香果 于 2021-2-15 15:00 编辑

打一冬好柴烹年味儿

作者:梁春云
    那些劈柴一块一块,靓靓的;那些棉杆、树枝,被折成了一把一把;那些落叶、麦草、油菜玉米秸秆,作为引火柴,拢成了一堆一堆,一律堆放在屋檐下、火笼旁、灶膛边。    待这些柴禾一一准备停当,那年三十就到了。这些柴禾以意义非凡的喜庆仪式,红红火火地结束生命;又以不同的火候,烹饪出浓浓的年味儿而完成使命;再以浓浓的年味儿氤氲在自家小院的旮旮旯旯里,它们才高高兴兴地、放心地离去,直到化为灰烬。而这些柴禾在尽心竭力地烹饪年味儿之前,就像一个个盛满乡愁的老人,始终蹲守在老家宅子里……    每年腊八之后,父母就为过年忙碌着,其中最为首要的就是要备好大摞大摞的劈柴和引火柴。    父亲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堆放农具的附房里,养精蓄锐一年的斧头和砍刀,表面都有了斑斑点点的锈色,要拿出来与老朋友磨刀石“单刀赴会”,方显英雄本色;那闲置的锯子,跟它涂抹点“润滑油”后,它便锃亮锃亮地迎大年。那铁锤、锄头和铁锨的木柄是否因为“热胀冷缩”而松动了呢?就让它们在堰塘里浸湿“泡发”一下,好大显身手。    台子半坡的一棵老树,满身盔甲变得松垮,只待束手就擒。我看那棵树身披一缕霞光,聆听一曲牧歌,惯看一池湖水,长年累月地与时间赛跑,它累了,要歇歇脚,以自己的灵魂同心仪的年擦出火花,让世人都记住年的烟火味儿啊。    此时,父亲手里的锯子率先伸向老树的根部。粗大的树干底部,抵挡不了锯子的快节奏,直听到一阵阵儿地“嗤嗤”作响,不一会儿,老树干便顺势倒向坡下的空档处,地面上只剩下一个树蔸。    父亲从树蔸外围入手,由远及近,由表及里,时不时地用锄头刨土,用铁锨锄土。渐渐地,老树为紧紧抓住大地,如龙爪似的次根依稀可见。    终于轮到斧头、砍刀、锤子出镜了,这等待了一年才有机会的首秀,立马“咔嚓”“咔嚓”地展开了阵势。父亲快刀斩断了老树的次根。    老树的主根显现,父亲将力道与技巧完美地契合,时而骤如闪电,时而似游龙穿梭……    树干和树蔸被移步门前道场,台子半坡留下了一个大坑。    它们横卧于地,任凭父亲用锯子“嗤嗤”“嗤嗤”地来回拉动,树干被分身为一截截树墩儿,地上出现一堆堆泛黄的碎屑碎渣。父亲用斧头朝着树墩儿猛劈,这树墩儿便成了一块块长盈尺有余,宽七八厘米,厚六七厘米的劈柴。那老树生命的年轮,以及它经历的阳光、风雨之后的坚韧,都暂时定格在那堆码得一摞一摞的劈柴里,藏进了飞落的碎屑碎渣里。    我在一旁观战,看到父亲手上的帆布手套破了几个窟窿。“这斧头怎么劈不动呢?再请锯子帮忙吧。”我诧异地说。    原来是树蔸里有扭扭曲曲的硬骨头啊。那原本锋利的斧刃,出现了卷刃,需要再会磨刀石,父亲也正好喘一口气。我连忙把父亲的铜烟锅和叶子烟拿来,让父亲“吧嗒、吧嗒”两口,顺便给父亲的茶杯里续上热水。    岁月的光景,生生不息,孕育了树中奇葩。在老树面前,哪敢轻言沧桑啊。    “嗤——嗤——”地声音持续着。锯子真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传奇,为打一冬的好柴,也才露这一手绝活儿。    一些老朽树干、房屋顶上被替换下的旧瓦条、旧檩条,都被父亲列入劈柴一类。    有些树不断扩展的枝叶,会影响农作物采光,只有忍痛让它失去羽翼了。被砍下的枝枝叶叶,就缠成盈尺有余的把子柴,方便烹饪团年饭时添加。    房前屋后的树林里,已经积了厚厚的落叶,踏上去软软的,泥土的气息从泡松的落叶中透了出来,我忍不住地深呼吸。    用钉耙刨落叶,一抓一大团,顺势放进箩筐里,不时用脚踩一踩,待箩筐盛满,就抱起满筐的落叶运往厨房里。我喜欢干,轻松、惬意。    母亲说:“火要空心。”    用火钳夹一把落叶,放进掏空的灶膛,火柴一划就着,加上把子柴,上面架上三四块劈柴,呈错开的“十字架”状,并适时添加劈柴。这些柴禾相互交换着生存法则和智慧:“这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要接受年味儿大阅兵,何不让生命的色彩更灿烂呢?”    大锅、小锅、蒸锅、炖锅、炒锅、煨锅齐上阵,锅里沸腾了。需要大火煮着的、需要中火蒸着的、需要慢火熬着的、需要爆炒文温的、需要煎的炖的、需要加热的……有如“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的超然。    炒爆炸烧,烤焖炖烩,烹煎蒸煮……一道道传统工艺,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升温、传承;一道道珍馐美食,落玉美馔,入眼胜画,齿颊留香。那劈柴摞、那把子柴摞、那落叶摞,在逐渐瘦身;那绵延的年味儿,则在“懂得”的柴火腾腾冒出的炊烟中生生不息……    时下,市场上年货丰富,应有尽有,无所不有,众人却感叹年味儿淡了。但当我用心学着父母亲细做、精做传统美食,兼顾色香味形,注重品相搭配,品尝那喷着香,透着彩,溢满家乡味儿的佳肴时,父亲挥汗如雨劈柴,母亲匠心做团年饭的情景,就好似一部经典老片,始终在眼前回放着,那也是一幅永远张挂在我心中的民俗画,一幅黑白的、富有量感质感立体感的、朴实无华的、张弛有度的、历久弥新的、蕴含浓浓年味儿的民俗画……

春云百香果 发表于 2021-2-14 20:31:44

发一拙作,敬请老师们赐教,谢谢!{: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6:14

那些劈柴一块一块,靓靓的;那些棉杆、树枝,被折成了一把一把;那些落叶、麦草、油菜玉米秸秆,作为引火柴,拢成了一堆一堆,一律堆放在屋檐下、火笼旁、灶膛边。

柴,以柴为媒,烹煮年味儿,点题,别有新意{: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7:42

待这些柴禾一一准备停当,那年三十就到了。这些柴禾以意义非凡的喜庆仪式,红红火火地结束生命;又以不同的火候,烹饪出浓浓的年味儿而完成使命;再以浓浓的年味儿氤氲在自家小院的旮旮旯旯里,它们才高高兴兴地、放心地离去,直到化为灰烬。而这些柴禾在尽心竭力地烹饪年味儿之前,就像一个个盛满乡愁的老人,始终蹲守在老家宅子里……

自然过渡,寻找燃烧中的柴中年味儿{: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8:17

每年腊八之后,父母就为过年忙碌着,其中最为首要的就是要备好大摞大摞的劈柴和引火柴。
    父亲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堆放农具的附房里,养精蓄锐一年的斧头和砍刀,表面都有了斑斑点点的锈色,要拿出来与老朋友磨刀石“单刀赴会”,方显英雄本色;那闲置的锯子,跟它涂抹点“润滑油”后,它便程亮程亮地迎大年。那铁锤、锄头和铁锨的木柄是否因为“热胀冷缩”而松动了呢?就让它们在堰塘里浸湿“泡发”一下,好大显身手。

刻画生动{: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8:51

台子半坡的一棵老树,满身盔甲变得松垮,只待束手就擒。我看那棵树身披一缕霞光,聆听一曲牧歌,惯看一池湖水,长年累月地与时间赛跑,它累了,要歇歇脚,以自己的灵魂同心仪的年擦除火花,让世人记住年的烟火味儿啊。
    此时,父亲手里的锯子率先伸向老树的根部。粗大的树干底部,抵挡不了锯子的快节奏,直听到一阵阵儿地“嗤嗤”作响,不一会儿,老树干便顺势倒向坡下的空档处,地面上只剩下一个树兜。
    父亲从树兜外围入手,由远及近,由表及里,时不时地用锄头刨土,用铁锨锄土。渐渐地,老树为紧紧抓住大地,如龙爪似的次根依稀可见。

情景交融{: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9:14

终于轮到斧头、砍刀、锤子出镜了,这等待了一年才有机会的首秀,立马“咔嚓”“咔嚓”地展开了阵势。父亲快刀斩断了老树的次根。
    老树的主根显现,父亲将力道与技巧完美地契合,时而骤如闪电,时而似游龙穿梭……
    树干和树兜被移步门前道场,台子半坡留下了一个大坑。{: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9:29

我在一旁观战,看到父亲手上的帆布手套破了几个窟窿。“这斧头怎么劈不动呢?再请锯子帮忙吧。”我诧异地说。
    原来是树兜里有扭扭曲曲的硬骨头啊。那原本锋利的斧刃,出现了卷刃,需要再会磨刀石,父亲也正好喘一口气。我连忙把父亲的铜烟锅和叶子烟拿来,让父亲“吧嗒、吧嗒”两口,顺便给父亲的茶杯里续上热水。
岁月的光景,生生不息,孕育了树中奇葩。在老树面前,哪敢轻言沧桑啊。{: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39:51

“嗤——嗤——”的声音持续着。锯子真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传奇,为打一冬的好柴,也才露这一手绝活儿。
    一些老朽树干、房屋顶上被替换下的旧瓦条、旧檩条,都被父亲列入劈柴一类。
    有些树不断扩展的枝叶,会影响农作物采光,只有忍痛让它失去羽翼了。被砍下的枝枝叶叶,就缠成盈尺有余的把子柴,方便烹饪团年饭时添加。
    房前屋后的树林里,已经积了厚厚的落叶,踏上去软软的,泥土的气息从泡松的落叶中透了出来,我忍不住地深呼吸。
    用钉耙刨落叶,一抓一大团,顺势放进箩筐里,不时用脚踩一踩,待箩筐盛满,就抱起满筐的落叶运往厨房里。我喜欢干,轻松、惬意。
    母亲说:“火要空心。”{: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41:48

用火钳夹一把落叶,放进掏空的灶膛,火柴一划就着,加上把子柴,上面架上三四块劈柴,呈错开的“十字架”状,并适时添加劈柴。这些柴禾相互交换着生存法则和智慧:“这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要接受年味儿大阅兵,何不让生命的色彩更灿烂呢?”
    大锅、小锅、蒸锅、炖锅、炒锅、煨锅齐上阵,锅里沸腾了。需要大火煮着的、需要中火蒸着的、需要慢火熬着的、需要爆炒文温的、需要煎的炖的、需要加热的……有如“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的超然。
    炒爆炸烧,烤焖炖烩,烹煎蒸煮……一道道传统工艺,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升温、传承;一道道珍馐美食,落玉美馔,入眼胜画,齿颊留香。那劈柴摞、那把子柴摞、那落叶摞,在逐渐瘦身;那绵延的年味儿,则在“懂得”的柴火腾腾冒出的炊烟中生生不息……
    时下,市场上年货丰富,应有尽有,无所不有,众人却感叹年味儿淡了。但当我用心学着父母亲细做、精做传统美食,兼顾色香味形,注重品相搭配,品尝那喷着香,透着彩,溢满家乡味儿的佳肴时,父亲挥汗如雨劈柴,母亲匠心做团年饭的情景,就好似一部经典老片,始终在眼前回放着,那也是一幅永远张挂在我心中的民俗画,一幅黑白的、富有量感质感立体感的、朴实无华的、张弛有度的、历久弥新的、蕴含浓浓年味儿的民俗画……

民俗年味儿各有不同,不同的年味儿,却有一个共同的祈福,祈福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handshake:}

春云百香果 发表于 2021-2-14 20:42:41

父母亲忙忙碌碌了一年,到了年关,还继续忙碌着为全家人的团年宴做着一道道美食,为的就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地过大年。团年宴和春节期间要吃的美食,都是在年三十之前和当天全部做好,以后加热就简单一点,随之现炒几个青菜、打汤。但凡来了拜年的客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是热情招待,非常讲究“待客之道”的传统礼数,点心、热茶奉上,随之将菜肴上满桌。客人总是高兴而来,满意而归。父母亲总是累并快乐着。这就是“年味儿”。而能够成功地烹饪丰盛的饭菜的,就是重要的柴禾了,为此写就此文,以之存念。在此,遥祝各位老师和家人春节愉快,牛年大吉,创作丰收。{:handshake:}

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1-2-14 20:46:37

拜读欣赏,感受别样的年味,选题新颖,刻画生动,情景交融,作者通过独特的观察角度,把年味儿寄托在柴的身上,期待着柴的温度,将年味儿的温度炽热起来,中国之大,民俗年味儿各有不同,不同的年味儿,却有一个共同的祈福,祈福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分享学习,高亮共赏,遥祝老师新春快乐吉祥如意{:handshake:}

竹林康 发表于 2021-2-14 20:46:58

欣赏佳作!祝创作愉快!

单佳 发表于 2021-2-14 21:56:21

用火钳夹一把落叶,放进掏空的灶膛,火柴一划就着,加上把子柴,上面架上三四块劈柴,呈错开的“十字架”状,并适时添加劈柴。这些柴禾相互交换着生存法则和智慧:“这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要接受年味儿大阅兵,何不让生命的色彩更灿烂呢?”{:handshake:}

单佳 发表于 2021-2-14 21:56:45

台子半坡的一棵老树,满身盔甲变得松垮,只待束手就擒。我看那棵树身披一缕霞光,聆听一曲牧歌,惯看一池湖水,长年累月地与时间赛跑,它累了,要歇歇脚,以自己的灵魂同心仪的年擦除火花,让世人记住年的烟火味儿啊。{:handshake:}

单佳 发表于 2021-2-14 21:57:06

台子半坡的一棵老树,满身盔甲变得松垮,只待束手就擒。我看那棵树身披一缕霞光,聆听一曲牧歌,惯看一池湖水,长年累月地与时间赛跑,它累了,要歇歇脚,以自己的灵魂同心仪的年擦除火花,让世人记住年的烟火味儿啊。{:handshake:}

单佳 发表于 2021-2-14 21:58:17

欣赏才情,祝春节快乐!

香儿 发表于 2021-2-14 21:59:45

它便程亮程亮地迎大年——锃亮锃亮

香儿 发表于 2021-2-14 21:59:56

地面上只剩下一个树兜——蔸


香儿 发表于 2021-2-14 22:00:10

都暂时定格在那堆码的一摞一摞的劈柴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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