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李冲 发表于 2018-11-2 06:48:56

中篇小说《山头杨家》 第八章:张二爷遭难 三兄弟练枪

第八章:张二爷遭难三兄弟练枪诗曰:渐渐人长大,不似旧时狂。
为猎游山水,留诗在草堂。逢人言己短,遇事道他长。
杨氏群兄弟,凌空雁一行。    一年以后,山头杨家已是鸡鸭满架、骡马成群了。这一天,杨拴住正在看皮匠戴老海摆弄皮子。这是前几天晚上来狼,猪倌楚磕巴忘了关猪圈门,结果一头二三百斤的老母猪被两只狼叼着耳朵、用尾巴当鞭子赶出猪圈,咬死在了大门外。伙房把肉剔下吃了,剩下这张不能吃的老母猪皮让戴老海给熟了,准备做车马家什。
   自从杨拴住去年搬进新家就受狼的气,畜禽被咬死是经常的事。月亮山这一带狼特别多,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狼嚎,狼一出动就是一大群,少的十几只,多的时候三四十只,据车老板徐志才说他曾经见过上百只的大狼群,这么大的狼群连黑瞎子和老虎见了都得躲着走。
   正在杨拴住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喊他的小名,还向他求救。杨拴住出门一看,原来是张二爷住着根柞木棒子,托着条瘸腿,衣衫褴褛地站在大门外。见是张二爷,杨拴住赶紧上前,喊了声:“二叔,你这是怎么了?”张二爷抬头见杨拴住出来了,还没等张嘴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杨拴住赶紧喊人把张二爷抬进屋子里。
    二妮正在炕上教闺女丫丫习练针黹,忽然看见恩人张二爷像死人一样被长工背进正房来,就问跟在后面的杨拴住:“二叔这是从哪儿来?怎么了?”
   杨拴住说:“我也不知道!你赶快去西厢房私塾馆儿把肖先生叫来,让他瞧瞧二叔这是怎么了。”
   二妮赶紧跑到私塾馆把肖先生找来。原来肖先生不仅会教书,而且还略晓医理,读过《医宗金鉴》,会背诵《药性赋》、《汤头歌》、《 四百味》,知道“十八反”、“十九畏”和“妊娠禁忌”,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尤其是北大荒,老百姓简直把他当成了治病救人的神医了。
   见肖先生过来了,杨拴住赶紧让他给张二爷瞧瞧脉,看看这是咋地了?
   肖先生不紧不慢地来到死人一样的张二爷头上,伸手摸了摸张二爷的右手脉,然后又摸了摸左手脉,扒开张二爷的眼皮看了看,慢声细语地说道:“诸病失血,脉必见芤。缓小可喜,数大可忧。”
   见肖先生说着莫名其妙的术语,杨拴住焦急地说:“肖先生,别光顾着说那些谁都不懂的术语呀,他到底怎么啦?”
   肖先生解释说:“诸种失血症候,无论是吐血、下血,必然要见到血液虚少的芤脉。在失血的过程中,脉来缓小,则虚证虚脉,症候相应,是一种较好的现象。若脉来数大,说明邪热病变还在发展,还有出血的可能,应严加注意。”
   见肖先生还在磨叽,杨拴住说:“你就别说了,我们什么都不懂,赶快把他救过来要紧,你就说他到底怎么了吧?”
   肖先生还是慢声细语地说:“从脉象看他是大失血后长期得不到休息,再加上连累带饿造成的昏厥,你先让人烧锅开水,喂他点水,他一会儿就能醒来。然后熬锅稀粥,待他醒来后再喂些饭食就没问题了。不过他大失血后体质虚弱,可得抓紧治,否则将来要啥活也干不了。”
   听说张二爷是由于饿的才昏迷过去,杨拴住这才放心,赶紧叫二妮烧水做饭,还没等水烧开,张二爷就“哎呦”一声醒过来了。
见张二爷醒过来了,杨拴住赶忙上前问道:“二叔醒了?”
张二爷睁开昏花的老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杨拴住问道:“是柱子吗?我这是在哪呀?”
杨拴住说:“你这是到我家了。”
“到你家了?哦,我想起来了,是到你家了。”张二爷仿佛想起刚才的事儿了。
这时候水也烧开了, 杨拴住接过二妮送过来的开水,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放到了张二爷嘴里。几口水下肚,张二爷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接着又吃了两碗二妮叫伙房刚刚熬的稀粥,张二爷这才缓了过来。
   见张二爷好转了,杨拴住才问起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腿怎么还瘸了?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二爷见杨拴住询问,长叹口气说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张二爷就哭了起来,然后向杨拴住讲起了他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自从去年张二爷帮杨拴住起走银子就没着好。
   那天没等杨拴住去火车站起票,他就赶着马车回家了。由于车上拉着白茬棺材,来往行人都以为他是为人家送寿材的,因此并没有人注意,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家中。
    在路上张二爷就想:这杨家的老祖宗真了不得,给晚辈子留下这么多财宝,我要是祖宗给留下点财宝该多好!可惜没有那个财命啊!唉!就是有那么多财宝没儿没女的又有什么用?虽然我没有儿女,不过也得为将来做做打算了,为了以防万一,回去得把杨拴住送给的这根金条和以前积攒的银元找个地方埋了。杨家的先人是我的榜样啊,我得向他们学习!于是,回家后他找了个小陶罐,把金条和以前积攒的几十块银子都装在里面,趁夜埋在了房前的梨树底下。
    他以为帮着杨拴住起走了银子,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完事了,哪成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天后有人发现杨家的祖坟被盗了,就告诉了杨家的族人,杨家的族人马上来到了茔地,很快安排人清理出被杨拴住刨开的两个土坑,里面的枯井立刻显现了出来,大家都说:不用说了,祖宗埋的宝贝丢了,马上报官!
   别看那个时候军阀混战,老百姓的治安还是要管的,官府接到报案后立即派人查看,先后折腾了一两个月也没弄清楚枯井里到底有没有财宝,更想不到远在黑龙江的杨拴住早把银子取走了。时间长了官府也就不了了之了。
   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坏就坏在装银子的那两个坛子上。
   东北人家家户户都腌咸菜,去年秋天张二爷老伴也腌了两坛子咸菜,用的正是杨拴住取宝装银子的那两个坛子。本来这两个坛子应该打碎埋了或者扔掉,张二爷老伴见坛子挺好的,打碎了实在可惜,再说了,坛子又不会说话,你自己不说,别人怎么能知道它装过银子?因此,用清水涮了涮就腌上了咸菜。
   东北人的咸菜缸都放在房前,多半在窗户底下。开始根本没人注意,一天,有个收购文物的文物贩子从门前经过,见两个坛子特殊,就进院查看,怎么看怎么像是金代晚期文物,张二爷没在家,文物贩子就问张二爷老伴卖不卖?张二爷老伴说:“你给多少钱?”文物贩子说:“咸菜你倒出去我不要,两个坛子我给你十块大洋。”见两个破坛子这么值钱,就说了句:“行,我卖,这就给你倒坛子。”
   村里人听说张二爷家的两个坛子卖了十块大洋,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跑来看热闹,有知道张二爷家根底的人见坛子不是他家的,就说:这也不是他家的坛子呀,他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宝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去年春天有人就看见过张二爷偷偷摸摸地拉着他的白茬棺材去昌图县城跑了一圈,联想到那几天正好杨家祖茔被盗,暗地里就起了怀疑——这两个坛子是不是杨家祖茔的呀?他来回拉着空棺材干嘛?是不是用棺材运宝贝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消息就传到杨家族人和胡子的耳朵里。杨家族人有好事的就顾一个南方蛮子到处调查,南方蛮子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月亮山,也就是去年来找宝的那个人,被杨拴住和泥瓦匠轰走了后,回去对杨家族人说:“财宝真的被杨拴住取走了,要不然他哪来钱盖房子又卖地的。”族人听后就去找官府,对官府说:“杨家祖茔宝贝是被杨拴住盗走的,他现在跑到黑龙江,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把他从黑龙江抓回来。”族人本想大老爷能痛快地派出衙役,把杨拴住抓回来,哪成想老爷把脸一撂说道:“衙门是给你家开的?你说抓谁就抓谁?还上黑龙江去抓人,你有证据吗?滚!”原来老爷这几天心不痛快,正烦着呢。族人见老爷发火了,又真没证据,只得灰溜溜地散了。从此再没人提这个事了,也断了这个念想。   那天,等张二爷回来的时候坛子已经被文物贩子运走了,张二爷见老伴把坛子卖了,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想要追回来已经晚了,想了想:反正也卖了,卖了就卖了吧,那些杨家远支后人就是知道了,我不承认又能怎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进了腊月,这天,有朋友给张二爷捎信,说他让胡子盯上了,让他注意。张二爷也是绿林出身,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土匪窝子里呆过,他的胡子黑话就是那时候学的。只是后来看到干胡子这一行没有出路,整天杀杀打打的,脑袋别在裤腰沿子上,随时都可能搬家,太危险了,这才在四十五岁那年金盆洗手不干了。后来经拜把子哥哥杨老爷子介绍,娶了比他大三岁的孙寡妇为妻,这才有了个像样的家。张二爷虽说是金盆洗手了,但还是没有完全和胡子脱离瓜葛,谁家要是被胡子绑票了,或者胡子要和官府通个了,都找他当“花舌子”,他也从中赚个酒钱。因此,张二爷是半啦黑打底,胆子比天还大。要到年关了,突然听说有人要打他的主意,张二爷免不了心里暗笑:打我的主意?我还说不上要打谁的主意呢?他根本就没把胡子放在眼里。哪成想就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才大意失荆州,土匪不仅让他家破人亡,还险些要了他的老命。
   张二爷虽然嘴上说没把胡子放在眼里,背地里还是找了把短小的匕首藏在身上,每天都让老伴早早关门,一个人从不单独外出。一晃几天过去了,连胡子的影儿也没看见,又过了十来天还是没什么动静,时间长了张二爷就放松了警惕,匕首也不带了。转眼就要到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按照以往规律,这个时候胡子早就该收山了,由当家的做主,把一年中抢来的东西除留作绺子够一两个月吃用外,其余全部三一三十一均分了,有家的拿着钱回家过年,没家的留在山寨看山。那些人少的或者临时凑起来的小绺子就解散了,等过完年或种完地再重新啸聚。当然,愿意去城里烟花巷逛窑子的,或者找相好的,投亲靠友的也都不拦挡。这时候老百姓也都把提着一年的心放了下来,该杀猪的杀猪,该宰羊的宰羊,开始置办年货,准备过年了。张二爷也想去趟昌图县城,一是打年纸,二是看朋友,三是顺便买些明年开春种地用的镰刀锄头等家什儿。这天早晨,就在他开门准备要去县城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个磨剪子戗菜刀的,围着他家房前屋后不住声地喊:“磨剪子啦——戗菜刀——!”“磨剪子啦——戗菜刀——!”
   听到来磨剪子戗菜刀的了,正好家中的剪子钝了,张二爷老伴就朝门外喊了声:“磨把剪子多少钱?”
“要过年了,你就看着给吧!”
“看着给是多少钱哪,先进来吧!”
说着,张二爷老伴就把磨剪子戗菜刀的叫进屋里,上炕找出剪子就让磨剪子戗菜刀的给磨。
这是个带狗皮帽子,操山东口音的中年人。
见家中有外来人,张二爷就没有马上走,一直等到剪子磨完了,送走了磨剪子戗菜刀的,他才穿上衣服要走。哪成想他刚一开门,从外面就闯进来三个五大三粗的人,还没等张二爷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拧住胳膊,反剪了过来,张二爷正要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时候,另一个掏出把藏在怀中的短把斧头,照着张二爷脑袋就是一斧头,张二爷“哎呦”一声,瞬间被砸晕了过去。正在收拾破烂东西的张二爷老伴见老头子被打了,刚要喊叫,手握斧头的那个人就奔她来了,吓得老太太一时不知所措,双腿一软就瘫倒在了炕上。拿斧头的人上去一把揪住老太太的头发问道:“说!杨家的祖坟是不是你们家老头子干的?”老太太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就见她张着嘴、伸着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年轻人,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拿斧头的人以为老太太不想说,举起斧头照着老太太脑袋就比划了一下,喊了声:“不想说是不是?找死啊?”还没等他喊完,斧头就抡到了老太太的太阳穴上,老太太往后一仰,噗通倒在炕上,殷红的鲜血如泉涌一般,汩汩的流了半炕,不到一分钟就咽气了。站在地上的另外两个人见老太太被打死了,就说:“别打死呀?你把老太太打死了,这老东西一会儿醒来还能拿出银子吗?”拿斧头的说:“我也没想打死她,我是想吓唬吓唬,没想到碰到太阳穴上了,她也太不抗打了。”   “你以为都像你呢?老太太哪能扛得住你那一斧头!不死才怪呢。”另一个说道。
   “别唠叨了,赶快拿根绳子把老东西捆了,要不捆上,一会儿他醒了还不跟咱们拼命啊!”拿斧头的说道,
   说着,两个人掏出绳子就把张二爷捆了起来,然后三个人一阵子翻箱倒柜,把破衣乱袜都翻腾了出来。除了卖坛子的那十块大洋外,还翻出来一对金耳环、两幅银镯子,几张老头票,外加一根大号银簪子,再无它物。
“怎么办?就这么丁点东西,回去咋向弟兄们交代?”其中一个说道。
“把老东西弄回去,让大哥慢慢拷问。”拿斧头的说道。
“大白天的怎么往回折腾啊?”另一个说道。
“好办,趁着老家伙没醒,找块布头把他嘴堵上,然后再找个口袋,装到口袋里,进来的时候我见院子里有个爬犁,就用爬犁把老家伙拉回去。”拿斧头的指挥着。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另外两个人说道。   张二爷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躺在一个昏暗的房子里,房子不仅冷,而且还四处透风,再瞧瞧从房顶上透进的灰蒙蒙天空,好像是个冷棚子。他想站起来,可稍微一动弹,眼前就是一阵眩晕,脑袋爆炸般地疼痛。他努力回想这是在哪里?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越想脑袋越大,越想头越疼。仿佛觉得好像在家中,再往深了想,眼前一黑,又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冻醒了,伸手摸了摸四周,全是冻得硬梆梆的土,原来他是睡在冰冷的地上。他有些清醒了,突然想起了刚才他开门时候进来的那几个人,记得有一个人好像照他脑袋砸了一斧头。他下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了一跳,原来脑袋被人打了个鹅蛋大的包,手稍微碰一点儿就钻心地疼。他明白了,心想:我这是被打了!于是,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拼命地站了起来。稳了稳神,再仔细看了遍房子,他清醒了,这不是自己家的冷棚子吗?
   他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了门前,用手推了推门,没推动。他想:可能是因为受了伤,没有力气。就攒足了劲又推一把,这才推开。出来四下一看,正房房门敞开着。他坚持着来到正房,推开门一看,就见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水缸也推到了,撒了一地的水,再到里屋一看,老伴倒在了血泊中,用手一摸早就没气了。又往四下一看,炕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张二爷马上查看存钱的匣子,结果可想而知,匣子早空了,再去房前查看,见房前埋陶罐的地方土还原样未动,张二爷这才略微放下点心。
   张二爷强支撑着身子,叫来邻居何老八,何老八一看吓坏了,马上叫来村子里的头面人物,大家见到血淋淋场面也吓坏了,都觉得奇怪,张二爷平时也没得罪过谁呀,是谁这么狠,抢了东西还打死了人?问张二爷张二爷也说不清,就报了官。官府很快派人来,勘察了一阵现场,也没有什么结果,就让大家帮忙把张二爷老伴埋了。
张二爷平白遭了如此变故,心里很不是滋味,打了一辈子雁,末了让雁嗛了眼,就找朋友帮忙查找,查来查去,最后确认他这是遭官府的砸孤顶了。原来张作霖的手下多数都是胡子出身,有些人手头紧了,就扮成土匪到下边抢劫老百姓,这天,听杨家族人报案说张二爷挖了他们的祖坟,就派人扮成磨剪子戗菜刀的来侦查,见张二爷在家,就出去叫来同伙,把张二爷抢了,本来他们不打算打伤张二爷、打死张二爷老伴,结果那个当兵的手狠,先打伤张二爷,后打死了张二爷老伴,要不是在临走的时候谁也不想出力,没法把张二爷弄走了,后来的事就没法说了,是那个拿斧头把他丢到了冷棚子里,还松了绑,说让他清醒清醒。据说那天遭抢的不止张二爷一家,邻村有好几家被抢了。张二爷由此大病了一场,直到今年过了年才见好转,考虑到年事已高,实在没出去了,才带着那根金条找杨拴住。前后走了好几个月才找到。他的腿是在来的路上被野狗咬的。
   听说张二爷的腿被狗咬了,杨拴住马上让肖先生验看,肖先生看了看张二爷腿上的伤,见已经溃疡了,想了想,开了一个方子。是:乳香、没药各三钱,黄柏一两,冰片五分,研磨敷患处。别说,肖先生的方子还挺管用,没几天张二爷就好了。从此后张二爷就在杨拴住家住了下来,杨拴住拿张二爷当亲人看到待,张二爷也拿杨拴住当亲儿子,张二爷的话杨拴住言听计从。一天,张二爷把杨拴住找到跟前,对他说:“你这么大的家业,得养几条枪,一是护院,虽然现在没有胡子,但不能保将来没胡子,听说哈尔滨一带已经有胡子了,得提早防着点;二是打狼,这一带狼特别多,不防不行。
按照张二爷的指点,杨拴住找到刘炳信,和刘炳信一说,刘炳信非常赞同,就去了依兰,在依兰托朋友买了三支枪,
枪买回后,张二爷就教杨拴住三个大一点的儿子学打枪,他们在门前立一块木板,哥三轮流着练枪,还在晚上点上香火,打点燃的香火,约定谁打着了,就给谁奖励。还把大萝卜抛向空中,在空中打。小孩子爱玩,对打枪非常用心,不到半个月,把枪就玩熟了。尤其杨占河,打的比那哥俩都好。打物体没意思,哥三就背着枪出去打猎,月亮山一带动物非常多,开始的时候只打些野兔、山鸡,时间长了就不满足这些小动物了,就出去打狍子、野猪大型动物了。这下可乐坏了长工们,在三个公子的努力下,天天有肉吃。
   杨家哥几个练习打枪的时候,那些长短工们也没消停,他们也在偷偷地学,抽时间也打几枪,张二爷对杨拴住说:“咱们养得起枪就别怕花钱买子弹,不仅要人人都会打,而且要人人都成为神枪手,这样在的用得着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因此,杨家的女人也不列外,也能打几枪,连来杨家串门的刘炳信老伴都能打几枪。
   这几今天杨拴住又买回几支枪,这下可好了,杨家成了兵营了。除了最小的杨占海外,其余的都会打枪。在这期间,杨拴住媳妇又给他生了两的孩子,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可惜是都没有占住,先后都死了。
再说杨拴住大姐夫王短腿,只从送走了老丈人杨老爷子,他就回到了东屯,他有个邻居叫王二,为人奸诈,一肚子坏水。一天,他从外村偷来一头牛,找王短腿来帮忙卖掉,王短腿就跟着一起去了杀牛的马回子家,当时马回子正好在家,就问王二:“缰绳头长缰绳头短?”王二说:“将绳头短。”马回子就有些不想要,说了好些好话,马回子才勉强收下。但是给他端来一盘包子,说:“说好了,包子吃完了给钱走人,若包子吃不完,而此时恰好失主找来,则一切责任归你。”说完马回子就去杀牛,王二则狼吞虎咽吃起了包子,几口就把包子吃完了,这时候马回子把牛也杀完了,并且扒完了皮,简直把王短腿看呆了。就在这时,丢牛的那户人家找上门了,一进门就说牛是他家的,马回子就问:“你家的牛是什么颜色的?”来人说:“是黄牛。”王回子说:“你看看这是什么颜色?”来人翻过牛皮一看,傻眼了,牛皮是黑的。原来在找牛人没来之前王回子就把牛皮换了,这下王回子不干了,说找牛人冤枉好人,非要说道说道不可,找牛人说了好些好话才了事。这次王短腿分得了两块大洋。从此,王短腿经常跟王二偷牲口。这王二最善于偷马,凡是被他看上的马,没有偷不出来的。他偷马有一绝,只要挖一个窟窿,把能马脑袋从里面顺出去,他就能把马弄走。
   然而就是神偷也有失手的时候,一次,王短腿又跟王二去偷马,这次偷是一户有院套的大户人家,墙高院大,守门人看得又紧,当他们来到院落跟前时,已是半夜了,想必是打更人已进入梦乡,他们顺利地进入了院子,正在他们寻找马棚的位置时,忽然一声吆喝,接着出来三四个人,把他俩围了起来,王短腿一看不好,跋褪就往院外跑,当他跑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被人封死了,回过头来往内宅就跑,沿途都有人,他一时慌不择路,懵懵懂懂就跑到了大墙上,这时候后面的人还在撵,一着急,他就跳下了一丈多高的大墙,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家中,再一看,腿已经摔断了。
   与此同时,王二则被抓了个正着,被打了个半死,最后送了官。王短腿怕被抓,不敢在家养伤,就躲到二连襟蒋二猫子家中。他一躲就是一年多,开始蒋二猫子还没说什么,时间长了就流露出不满来,两个人经常吵架,几次吵闹之后,王短腿就被蒋二猫子撵了出来。这时候他手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带着媳妇孩子来到了北大荒,投奔小舅子来了。
不看僧面看佛门,还有姐姐在,杨拴住收留了他,还在南山拨出块地让他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转眼间,杨家大哥仨在张二爷的指导下,枪法已练得相当出色,连飞行中的麻雀都能打下来。哥仨最近结识两个好兄弟,一个是东沟王彪,一个是大蛤塘樊福,这两个人都在十几岁,正当少年,王彪用狗打猎,野猪见到就没跑,樊福善于用套子,他下的套子没有套不着的。
与此同时,杨家的院墙也在一寸寸变高。每年杨拴住都安排长工们给栽种在四周的树木培土,一年培一尺,三年五载就培起来了,慢慢的就形成了院落。
杨家有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胡子耳朵里。
在哈尔滨去往依兰的途中,最近就聚集了一伙十几个人的小绺子,为首的叫郭忠。他们打家劫舍,积草屯粮,专抢有钱人家。听说杨家有枪,立即派了两个弟兄去给杨家送信,说要借枪用用。待续

竹林康 发表于 2018-11-2 12:16:08

上午好!欣赏佳作!祝写作愉快!

黑龙江李冲 发表于 2018-11-2 13:16:09

竹林康 发表于 2018-11-2 12:16
上午好!欣赏佳作!祝写作愉快!

谢谢!

竹林康 发表于 2018-11-2 16:30:20

黑龙江李冲 发表于 2018-11-2 13:16
谢谢!

下午好!

黑龙江李冲 发表于 2018-11-2 18:06:02

竹林康 发表于 2018-11-2 16:30
下午好!

下午好!

香儿 发表于 2018-11-2 23:12:04

与第七章内容重复。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中篇小说《山头杨家》 第八章:张二爷遭难 三兄弟练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