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不再走进婚姻的女人》（中篇小说）第五节
本帖最后由 微言 于 2018-1-9 14:39 编辑五 农历兔年小年。滨江市盘龙城居民小区，市民家家户户在准备喜迎龙年。 18号楼18楼的101房内，余音妈正在给外孙皓皓教唱“过年歌”：“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虽然年底事务较多，但这个双休日高尚并没有给余音安排加班，因此她就带着儿子到妈妈家看望老人，帮助清洗准备过年。忙了一天的她累的腰酸腿疼，刚坐下来喝口水，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主任高尚从办公室打来的。 “主任好，有什么事情吗？”余音在给高尚说话的同时，注意到妈妈家餐厅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下午5点30分。 “没事。”他真的像没事似的说。 她笑了一下，质问式地说：“没事打什么电话呀？”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呀？我们不是经常半夜煲电话吗？”他话中有话地说。 “嗯。”她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接着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就是想查一下岗，看忙年累坏了吗？”他不无玩笑与关心地说。 “还好吧！”她随便回了一句。想到他是用办公室电话打来的，又问道：“你又在加班呀?” “一点小事，没有叫你。现在都处理完了！”他解释说。 “谢谢主任关心了！改天请你吃饭。”她真诚地说。 她心里明白，虽然总觉得跟这个上司不是一路的，但对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工作上，他尽管非常的严格非常严肃，但他对她的关爱和帮助，也确实像大哥哥照顾小妹妹一样，使她形成了一种习惯甚至依赖。 “不让你请我了，今天我想请你，为你从海南回来接风。”他仿佛是找了理由说。 她本想用还要给妈妈和孩子做饭来推辞，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都回来几天了，还接什么风呀？” 沉静了片刻后，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今天是小年，我想家了。” 是呀，一年又要即将过去，但今年却物是人非了。家散了，妻走了，能不想家吗？她这样子考虑着他为什么想家的原因。 “你能陪我一下吗？”也许是担心他不给面子，他在电话的那头好像在祈求地说。 “那好吧，我马上过来！”她爽快地答应说。 滨江市月亮湖边，帝豪休闲咖啡厅。 大红灯笼的包厢里，他叫服务员收走和她两人刚刚吃过盖浇饭晚餐的餐具，又各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谢谢你，小余！谢你陪我共进晚餐，让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小年！”他望着餐桌对面的她，真诚地说。 “好啊！请我吃饭还感谢我，希望这样的好事能够经常发生！”她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小口，调皮地说。 “你真可爱，简直还像个孩子！”看着她用两片绯红的嘴唇砸着褐色的咖啡，他动情地说。 “你就是想说我很好吃好喝呗！”她笑着回答，说话时又舔了一下粘在嘴角上的咖啡，神态更加可爱。 “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很爱你！”他十分认真地说完，双手抓住了对面她放在餐桌上的右手。 她触电一般的把手迅速抽回，拿起桌上用来搅拌东西的小勺指着他笑着说：“主任呀，你又在给部下开玩笑啦！你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吗？” “我当然知道：喜欢只是一种心情，爱则是一种感情；喜欢只是一种直觉，爱则是一种感觉；喜欢可以停止，但爱没有休止的。对吗？” “那你能说出为什么爱我吗？” “爱有时候好像是没有理由的。爱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很多能够说出理由的爱大多都是为了说服对方，结果就如你我的婚姻。如果说你非要我讲出爱你什么，我觉得你可爱的地方很多。比如善良、漂亮、正直、才气、高雅，但我最爱的还是温柔的那一面。” “那你能不能具体告诉我一直坚持不愿离婚的理由？” “所有婚姻的不幸都不能完全说是一个人的责任。我把工作看得太重，整个人都卖给了单位。这样看起来好像事业心很强，但却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也毫无疑问怠慢甚至伤害了自己的妻子。我听说她的风言风语后也很生气，但我想既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改过的过程，但我们都没有做到。后来我想，有些缘分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缘分是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人生中有许多种爱，但别让爱成为一种伤害。有的东西你再喜欢也不会属於你，有的东西你再留恋也注定要放弃。” “可我已经发誓不再走进婚姻。” “为什么？” “因为我对婚姻已经失去了信心。我觉得，在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女人享受的都是浪漫，给的是惊喜和承诺，每一天都很快乐很幸福。你笑的时候他陪着你笑，你不笑的时候他想着办法让你笑。但是进入婚姻以后，面对的是两家人之间的关系，面对的是做饭、洗衣、拖地、带孩子，无休无止的家务。这个时候的男人会觉得，既然已经成为夫妻，哪有那么多的节日要送花？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经费去旅游？哪有那么多的娇气和浪漫？女人吗，就是要相夫教子，再不需要疼不需要爱不需要宠了，就要甘当革命的‘老黄牛’作奉献了。” “那你怎么能够肯定我就是这样的男人呢？” “我看到和听到的重组家庭基本都是这样的，都过得不是很好，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基层网点我是做营销的，我看到的都是希望，所以我走到了今天。” “在基层网点我是做风险管理的，因此我看到的都是漏洞。现在，这个职业已经影响到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所以一谈到婚姻，我就会条件反射，就会想有没有风险。我怕触及婚姻。” “可你不应该对我失去信心呀！” “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 “如果你认为我有哪些缺点，只要你指出来，我可以改正。” “不是你改不改正的问题，而是我始终认为我们不是一路的人。我转不过这根筋。” “我不认为我们有太多的不同或者太大的差距。只要喜欢和愿意，一切都可以改变。” 高尚的话，第一次让余音明白了他那么自信地向自己表白的原因，而且竟然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他。正在不知所措时，突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打开一看，是梁剑的号码。 “你在哪里？我现在想见你！”梁剑在电话中说。 余音以为正是解围的最好机会，惊喜地说：“哦，是梁剑哥呀，我现在月亮湖边的帝豪休闲咖啡厅。” “那好，我马上过来接你”。梁剑高兴地说。 余音好像有了逃离咖啡厅的机会。她迅速地把手机放进提包后，一边穿上橘黄色的羽绒服，一边看似轻松的笑对高尚说：“谢谢高主任为部下海南之行接风！我有事要先告辞一下。”说完，还故意非常大度地把手伸出去，向他握别。 等高尚穿好衣服走出咖啡厅大门，余音已经坐在了穿着警察棉大衣的梁剑摩托车后座上，双手抱腰夺尘而去，转眼消逝在视线的尽头。 摩托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迎风穿行。大街上，茶楼、酒吧、酒店、商店闪烁着五彩缤纷光芒的霓虹灯，从余音的眼前一闪而过。大街上，人群的喧哗声、商场高音喇叭的名噪声、各种机动车辆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余音没有想到梁剑会开着一辆摩托车过来接她，感觉第一次在冬日的夜晚乘摩托车兜风还确实有些凉快。寒风中，她觉得在享受着从未有过的离异后在风中与繁华闹市的亲近和与多年不见的初恋情人亲密友情的接近。她不知不觉的将面颊贴在了他的后背，并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余音不知道梁剑何时变得像个“蜘蛛侠”，竟有如此的侠骨柔情。而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夜行女”，由他带着潜入繁华的闹市夜幕。此刻她想，要是梁剑哥的摩托车一直这样开下去多好呀，任凉风吹着双颊，任思绪漫无边际地飘飘。 不过，余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的是，目前她正在被两个优秀的男人在围追堵截。虽然她曾誓言不再走进婚姻，也绝对不会成为一个玩火的女人，但她却无法逃避一个正常女人应有的情感纠结。
文笔细腻，欣赏，精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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