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老天山 发表于 2016-12-4 00:13:06

和罂粟有关的故事(短篇合集二兰)

本帖最后由 心老天山 于 2016-12-4 18:26 编辑

    二兰无奈的哀求着守卫罂粟地的白排长,自从母亲疯了后,就喜欢跑进这片花地里,八号的铁丝网和战士手里的钢枪,对一个疯子来说远不如那一朵朵红白黄的花朵。大强妈痴痴呆呆的摘下一朵朵开大的花朵,别在杂乱的头发上,恍惚里,二兰仿佛看到了自己。    三十岁,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光,就象完全绽开的罂粟花一样,成熟、大气、饱满、圆润,风情万种又枭枭婷婷,就象《聊斋》里的白狐,哪一只会是青涩的呢?    二兰无奈的牵着母亲的手,听着她自言自语的喊大强,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大强贩毒的事让男人辛苦七年的努力成了泡影,狠心的男人不甘心当个拿工资的农民,举家迁回了山东老家。想儿子时,二兰就拿出大强小时的照片,这个青涩的小男孩多象儿子啊。都是那么的依恋她,那么的爱她疼她。
   :“妈,爸爸送我来陪你两天,两天后我就去山东了。”   :“二姐,我长大后要摘最美的红雪莲给你,你要等我啊!”    两个声音在二兰的脑海里搅合着,泪突然就流下来了,母亲发着谁也不懂的语言,噢噢的用肮脏的手给二兰抹着眼泪。泪越抹越多,二兰猛地抱住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二兰爱母亲,爱大强,爱自个的男人,爱儿子。可是这一切,突然就没了,只有这呆呆傻傻的母亲,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么大点的农场,有点啥事用不了两天,就传遍了这两三万人的土地。二兰妩媚,二兰漂亮,二兰家也不穷。可是除了那几个又老又懒的老光棍,谁也不愿娶她,就连少年时为二兰写过一本子诗的家树,离婚后只和二兰上床,没考虑过娶她。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象称砣一样,压得二兰喘不气来,二兰憋急的时候,就会骑上电动车,去那个乌塔公路88公里的的路碑后面,和坟包里的父亲喝酒说话,父亲不会说话,坟包也不会说话,二兰的心却在这里随意的释放,就象新疆万里无云的天空。
   :“二兰姐!二兰姐!”战士小王拍门声吵醒了午睡的二兰,懒得洗衣的二兰,穿着男人曾经最喜欢的纱质睡衣,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着小王突然惊愕的眼神转瞬又低下的头,二兰才想来,自己是个女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个丰乳肥臀柳腰细眉成熟又性感的女人。    小王低着头抓着裤腿诺诺地说:“二兰姐,你妈在地里睡着了,叫不醒,班长叫我通知你去看一看。”    看着小王通红的脸和偶尔的斜瞟的眼神,二兰先是脸一红,跟着又有一种快感向四肢传来,传递到小腹时,二兰恨不得呻吟出来。   :“小王你等我一会,姐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一会还得麻烦你帮忙呢。”二兰快意的盯着小王柔柔的说着。
    二兰穿了件最显身材的白色连衣短裙,杏色的丝织出一树浅浅的腊梅,最繁华处开在二兰饱满的胸部,二兰套上细带高跟凉鞋时,一下就想起了和家树月下的约会,想起了家树在她耳边喃喃诉说的情诗,想起了家树在她身上急切乱摸的双手,一股温润从下身弥满到全身。    甩开了二兰的挽臂,却再也甩不开二兰的牵手,小王只能满脸通红的任由二兰牵着,而下身的小帐篷在肥大的军裤里显山露头着。快到地头时,二兰放开小王的手,独自走在前面。看着二兰那摇动的腰肢和白白的长腿,小王突然一哆嗦,在裤子里完成了喷射。    二兰伸出穿着高跟鞋的长腿蹭着王班长的腿,嗲声嗲气的对说:“小王班长,我出来的急,也没换鞋,你和小王帮我把我妈送回家好吗?好不好吗?”二兰的胸只在小王班长臂上蹭了不到十秒钟,满脸通红的他就满口答应了。    回到家里,二兰仰在沙发上,两条笔直圆润的腿架在茶几上:“小王啊,你们帮我揉揉腿好吗?好久没穿高跟鞋了,有点抽筋。”
    这个下午成了二王难以忘怀的记忆,第一次,总是那么让人怀念,又是那么美好。    二兰不时出现在罂粟地边,一个排三班倒的战士都被她调戏过,看着那些红着脸局促不安的表情,肆意的笑出一段感性的银铃。    来自大城市西安的白排长也没躲过,当黑丝袜迷上了他的眼时,一场野合也就在二兰扶着的杨树下完成了。
结局一:
    当一桶桶汽油被小王倒入晒暖后才可灌溉罂粟的蓄水池时,小王被二兰肃穆的眼神惊呆了,那眼神没有笑没有恨,没有一点情感。    小王冲上去紧紧的抱着二兰:“兰姐,你要干什么?别犯傻。”    二兰左手爱抚着小王的头:“小王,你还小,太多事你不懂。去吧!如果这次事完了,姐还活着,就考虑嫁给你。”    小王被二兰哄到九天云外的神智终于回来了,他明白了二兰想干什么,也知道这大的吓人的后果会带来什么。小王抱着二兰的双臂下滑,重重的跪在了二兰面前:“兰姐,这是我第三次给你下跪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离开那些男人,等我复员跟我一起回老家。我娶你!”
    二兰凄然一笑用力拉着小王:“小屁孩,男人膝下有黄金,以后别动不动就给人下跪了。乖,听话,去吧。”说着掰开小王的双手,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握着一把英吉莎细刀,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脖子,细细的一行血顺着白晰的脖子渐渐流粗。   :“走吧,乖弟弟,你不走姐姐这右手用力点,你就再也见不着姐姐了。”二兰的左手就象抚摸儿子的头一样,用力在小王头上揉着。    小王突然象兔子一样跳起来,拔腿飞跑向驻地,噗通摔了一跤,转瞬又跳起来继续飞奔。    望着小王奔跑的身影,二兰突然就失了一下神,然后紧定用力的旋开放水匣门,这半坡上的小水库,喷出一道道白白的浪花,用力奔向罂粟花地。。。
    月亮费力的跳了一下,终于摆脱了云的牵扯,整齐的照向大地。二兰想起了初恋,想起了为她写诗的家树,想起了家树摸着她为她诵读的那首诗,她淡淡的念着:如果,生命的来去只是为了和你相遇那么,请给我一个满月一个晴朗的日子再拨开你的睫毛看看你眼中最真实的我 如果,岁月的白发只是为了对比你初春的红颜那么,请给我一纸生宣再给我一把刻刀画出你飘扬的长发再蘸着血,刻入心中 大地听不见谁的承诺山月,也不会在意谁的誓言 我爱,我若爱就象这地与星旋转着不失不忘 就象这月与云缠绕着不离不弃就象我和你不说爱,却爱的不保留。。。。。。     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传来,几只强光电筒直直的射向二兰。白排长抱着“八一杠”瞄准着大吼:“孙二兰,你想干什么?赶紧下来。”    二兰沉默的看着这个从西安城来的男人,棱角分明的长脸,浓浓的眉,发怒顶起的皱纹,这个让二兰几次动心的男人,多象自己家的男人啊,又有点象家树,更象大强。    二兰扔掉了刀子,解散了长发,向着一队男人走来,被水浸泡软的土地,卡住了她的高跟鞋。二兰赤着脚,左手拎着高跟鞋,走到了34个男人面前。强光电筒照射的如同白昼,照着二兰披在眼前的长发,照在缓缓滴血的脖脖颈,照在二兰缓缓拿出的打火机上。   :“都出去吧!我要点火了。”二兰平静的说着。
    没有人退后,没有人敢说话,空气里泛着一阵好闻的汽油味。   :“白锦江,我数到二十就点火,你们退不退随你们了。”二兰说着一步步向前走着:“20。。。19。。。18。。。17。。。”    “嗒嗒嗒”,白排长对天一个三连发点射,扭过头大喊:“全体都有,向后转,跑步前进!”被枪声惊醒的战士们下意识的开始奔跑,只是,有十来个人一边跑一边流泪。   :“二兰,求求你了,别干傻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办到!”白锦江抱着枪哀求道。   :“我要你烧毁这片罂粟林行吗?我要你娶我行吗?我要大强活过来行吗?我要我男人和儿子一辈子不分开行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白锦江哑口无言,二兰举高了打火机,一步步逼来,白锦江一步又一步后退…
    突然,二兰点亮了打火机,白锦江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扳在连射的半自动步枪射完了膛内所有的子弹,二兰被子弹的冲击力冲的如同跳舞一般,最终被一片火包围。轰的一声,一片火光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片一片一亩一亩的燃烧起来。    一双沾满泥泞的高跟鞋,在二兰失去力气前,无意识的扔到了34个男人面前。
    还没等白锦江反映过来,已经被一脚踹倒在地,接着不知道多少拳脚袭来。。。
    三个月后,白锦江伤愈归来,一排已经物是人非了,强制复员的,调换驻地的,望着完全陌生的33个男人,望着肩上少了一颗的星星,白锦江突然就感觉到了累。         那两年,罂粟地颗粒无收。
    结局二:    谁也不知道驻地的井里是谁倒下的农药,34个男人集体躺进了医院。而那天晚上,大强妈就失踪了,直到五天后,一个放羊老头的报案,这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女人,是怎么走到12公里外的88公里的路碑处,又从哪里带来了一整瓶“乐果”全部喝完,也没法查清楚了,现场已经被野兽糟蹋的一片儿狼藉,围着大强妈的尸体,倒了一片大小不一的野兽,有狼,有狐狸,有鹰,有鹞子,还有些老鼠。    被井水稀释的“乐果”,最终送走了三条二十岁的生命,然而让人感叹的是,那唯一一次让大强妈撞见给大强送鸦片的王班长,是其中之一。
    没想起通知远在江苏工作的大兰和三兰,二兰和四兰五兰成为了当地的瘟神,没有人帮她们,四兰五兰的老公也嫌丢人没有出面,三个女人默默的收拾着已经变臭的尸块,洗干净后,放入没来得及刷红漆或黑漆的纯木色的杨木棺材中。    三个女人用尽了力气,也只挖出了个一米的小坑,闻讯出院的白排长和战士小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接过了女人们手中的铁锹,在雨来之前,在凌点之前,五个人终于把沉重的棺木斜顶进墓坑,没有人有力气再摆正棺木,黑灯瞎火里也没法捡拾从裂开口的棺材中滚出的一些碎肉碎骨。   :“就这样吧,这就是她的命。”二兰冷冷的说着,捧起一捧土倒入了墓坑。    没有祭品,没有香烛,没有墓碑,只有跪着的三个女人。小王楞了一下,跪在地上,给这个没什么可说的女人磕了三个头。白锦江复杂的看着四个人,最终还是走上前去,鞠了三个躬。    五兰冷冷地说着:“这下遂你的愿了,大强在中间,你和我爸继续宠他吧!”
    四兰五兰没有回家,回去也没意思了,嫁的男人不来给母亲下跪办后事,这样的男人跟了又能怎么样?    一个月后的半夜,正式复员的小王和二兰四兰五兰,悄悄地走出了这片让人伤心的土地。
    二十三年后的一天,一部深蓝色贴着深色膜的别克GL8,开进了乌塔公路88公里的路碑处,一个戴着墨镜和男人和三个戴着墨镜的女人,领着四个孩子走向了大强家的墓地,在大强母亲坟前多出的墓碑前顿了一下,然后捧出三只烤的金黄的乳猪放在三座坟前,三瓶开盖的伊犁老窖,点然香烛开始祭拜。    孩子们不懂大人的沉默,三个小子一个女孩好奇的东窜西跳着。    香火渐渐燃向竹棒,四个成年人站起身来,男人威严的一声招呼,三个孩子乖乖地走上前来。
    男人指着大强父亲的墓碑说:“叫姥爷,跪下磕三个头!”    男人指着大强母亲的墓碑说:“叫姥姥,跪下磕三个头!”    男人指着大强的墓碑说:“叫舅舅,跪下磕三个头!”
    男人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不知所措的老大,抚摸着儿子硬硬的头发。    :“知道你为什么叫孙静仁吗?”    :“是跟我妈姓的,意思是叫我安静的做个仁义的人。”    :“对,儿子,去给爷爷奶奶叔叔磕三个头去。”


    三挂八万响的长鞭,从坟头铺向很远,男人摸出只烟点着,用力吸了两口后,点然了三挂鞭炮,决然的走向车门,打开了车门,男人的手用力一弹,剩下的半支烟就翻着跟斗飘向远方。鞭炮炸出的烟雾和着尘土,弥漫了无数的坟头。烟雾消散时,车已在远方成了黑点。
   :“白政委,广东东莞寄来的您的快递!”秘书小林恭敬的递上后又轻轻退出。    已经转业升任成为塔里木农场政委的白锦江,疑惑的剪开薄薄的没有重量的快递信封,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转着圈圈飘向地板。。。 :“锦江,我弟弟最喜欢听吉它版的《爬山》,你弹唱给我听好吗?”
山雨来,风再去
雪莲花开,白衣飘去
坎坎坷坷你不用怕
爬到山顶,我摘到了花
山风扶起你的发
美貌仙子,也会嫉妒你的家
山雨来,风再去
雪莲花开,白衣飘去
景再现,物已归
雪莲花开,白衣飘去
。。。。。。



1、和罂粟有关的故事之大强 :http://bbs.izhwy.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58495&extra=page%3D1

在水之湄 发表于 2016-12-6 18:43:36

三十岁,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光,就象完全绽开的罂粟花一样,成熟、大气、饱满、圆润,风情万种又枭枭婷婷,就象《聊斋》里的白狐,哪一只会是青涩的呢?{:handshake:}

牛老伍 发表于 2016-12-6 21:47:01

天山老师故事精彩!欣赏!{:handshake:}

香儿 发表于 2016-12-8 21:49:16

故事精彩,欣赏。创作辛苦了。

心老天山 发表于 2016-12-9 21:05:04

在水之湄 发表于 2016-12-6 18:43
三十岁,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光,就象完全绽开的罂粟花一样,成熟、大气、饱满、圆润,风情万种又枭枭婷婷 ...

其实应该是35岁以后是女人最美的时光。可惜二兰只有三十岁,还不够美。

心老天山 发表于 2016-12-9 21:05:18

牛老伍 发表于 2016-12-6 21:47
天山老师故事精彩!欣赏!

牛哥编起来挺累啊。

牛老伍 发表于 2016-12-9 21:15:43

心老天山 发表于 2016-12-9 21:05
牛哥编起来挺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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